嵐

#明明一点点却写了两个星期。

#all最部分出没。

03.

“‘无暇之森’。据说是出产于哥伦比亚的玫瑰绿宝石，未经打磨雕琢像原始森林一般保留了最天然的形态，因而得名。”

“它的轮廓近似于球体，玻璃光泽，直径约三厘米，比较有趣的是名字中有‘无暇’，球心内却有两处聚集的‘墨西’。嘛，我们理解为有两块斑点就可以了……”

天海兰太郎指了指投影上的照片，“就像这样，它的斑点在普通环境中不明显，在黑暗无光照的环境下却会有绿色暗光反射，就看得比较清楚了。”

“这是传闻还是真的？”春川魔姬问。

“大概是真的……“天海道，“馆长跟我强调过很多次，案发前还给现场的人展示过。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没仔细注意，我觉得能看见的光几乎没有……”

百田解斗打了个哈欠，“所以说根本没什么用处吧？”

“嘛……”

“而且难道要特地等到晚上才去找？”

“笨蛋。”春川瞥了他一眼，“这么点光哪里看得见？”

“是啊。”赤松枫用手指比划着，“好像是有点难……外形纯天然，掉在土堆里不是也很难发觉嘛？”

“是。”

天海揉了揉头发，“所以这次的工作量可能要大很多。”

“就为了这么块破石头……”

银幕上在各种射线下流光四溢的绿宝石，在警局这种地方完全失去了它的原本意义。

“虽然是很珍贵，能见到也很庆幸，”赤松叹了口气，“果然还是觉得，他要是能安安分分待在博物馆里就好了。”

春川靠在桌子上，“麻烦而已。”

“可不能这样否定这块宝石的价值。”

真宫寺是清注视着照片。“我第一眼看见她，立刻就被那传说中的美丽牢牢吸引——”

他深情的地张开双臂，“原始的外表赐予他自然的纯洁，渺小的瑕疵使她真实而不虚幻……”

“……”百田说，“我没听懂。”

“不需要啦……”天海摆摆手，“我只是想跟大家大概提一下遗失物的特点而已，想说找起来可能会有帮助。”

“还是从DICE的逃跑路径着手吧。”春川面无表情，“适合我们。”

赤松附议。“警局的宝石鉴赏能力可能确实不高。”

“……嘛，”天海无奈，“说实话，最好是掉在我们这种不会有人发现价值的地方。”

众人沉默半秒，点点头。

真宫寺举手打断。“自嘲这种能力的时候不要带上我好吗？”

很明显整个警局的审美水平都在靠他拉高平均值。

“这些都不是重点吧，”百田问，“重点是，昨天晚上那群人才把它盗走，今天就会扔掉吗？”

“大多时候他们根本不会把东西带到很远的地方，半路上就放在某个角落了。”赤松想了想，“大概也就事发后几天？”

“所以现在开始准备嘛。”

总算是把话题重新绕了回来。天海站在桌前巡视一周，道：“博物馆第一案发现场的状况就是这样，具体的线索会议结束以后再去勘察一次，看会不会有新发现。那么另外一边……”

刚要说出口的话停在半途，被赤松截断。后者微笑着用食指轻点唇，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开口。

天海顺着指示朝她身边看过去。

最原终一安静地伏在桌上，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。

会议室里只有银屏亮着光，他正巧坐在较远的地方，才一直没被注意到。

整个室内默契地安静下来。

百田眨了眨眼向最原走近。天海笑了笑，转而用眼神示意春川。

春川叹了口气，“昨天在旧城区的天台，他让我有情况再上去。但是最后我到的时候，已经结束了。”

她的声音比起刚才轻了很多。

“最原说是DICE的首领。”

天海一顿。“对方直接坦白的？”

“不知道。也有可能是最原推理出来的，他似乎很笃定。”

春川说完，不知谁轻轻抽了一口气。

“很不可思议？”

“大概吧。”真宫寺有些挫败的样子。“有点不甘心呢，分析组明明也推断了好久。”

“最原也不容易，”天海轻声说，“我们还好，他基本上三天没睡了。”

平时对工作一向认真的最原从来没有这样过，一贯保持的警惕也卸下了，在众人的说话声中都睡得很熟。

百田把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身上，赤松细心地为他拢好衣角。

“要我说，太胆大不是好事。”真宫寺向后靠在椅背上，“一个Omega，非要自己一个人去做什么。“

天海半开玩笑地说，“像你一样隔岸观火吗？”

真宫寺摊了摊手。

赤松一直坐在最原身边，伸手把他耳旁的碎发拨开。

“也不是没有劝过啊。”她轻声道，“最原くん在这种事情上总是莫名有点固执呢。”

百田挠挠头，“不过看终一这么拼，总觉得我们这些Alpha有点说不过去？”

“请再次别算上我。”真宫寺凉凉道，“当个最安分的Omega有什么不好。”

“嘛，谁都有拼命的时候，其实都一样。”

天海把投影仪关掉，重新看向大家。“差不多就先这样吧，最原くん那边晚点再说，反正和盗窃无关。”

他神情一转，音调严肃了许多。“准备一下，再去博物馆一趟。真宫寺还是一样，原地待命等指纹扫描。”

众人起身。真宫寺抬手示意明白。

“那就这样，散会。”

最原在一阵细微的颠簸中逐渐醒来。

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。光线透过车窗，下意识抬手遮了遮眼睛。

身上一直盖着的百田的外套顺着他的动作滑下一半，还在恍惚之中就连忙伸手去捡，窸窸窣窣的动作让前面副驾驶位置的赤松枫转过头来。

“最原くん醒了吗？”

“……嗯。”他有点不好意思，“抱歉，我什么时候睡着的？”

赤松笑了一声，“像被纺车扎到的睡美人一样，好多年以前。”

最原怔了怔。

开着车的天海透过后视镜看向他答道，“在开会的时候噢。”

“……真的很对不起。”他觉得有些尴尬了。“那现在是？”

“其他人在去案发现场的路上，我们在送你回家的路上，”赤松没再打趣他，指了指最原身边的便当盒。“给你准备的午饭~”

最原将手覆上盖子，手心能隐隐感受到饭菜的温度。

“最原くん还是多休息比较好呢。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。”

“是啊，这样很让人担心的。”赤松顺着说。

最原脸微微红了，心底一阵感动。“谢谢。”

这一阵补眠让他精神恢复了不少，不再像之前四肢都沉得抬不起来。他摸出手机点开几封未读邮件，看到署名时顿了顿。

就在此时天海偏过头来。“有件事还是要问一下最原くん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关于昨天晚上的，”天海说，“有什么发现，希望能告诉我们。”

“没有什么……”提到这个，最原难免表现得有点沮丧。“除了跟春川さん说的那些，大概她都告诉你们了。”

赤松笑笑，“正常啦。不然也不会困扰我们这么久嘛。”

“不得不承认，对方是很厉害。”天海十分无奈的样子，“那也没有办法了。”

“抱歉，这次真的没有帮上什么忙。”

最原把百田的外套工整地叠好，放到座位上，忍不住叹了口气。“博物馆那边呢？”

“还是一样，意料之外的手法，直接乘直升机到达了现场。”

“直接？”最原一愣，“用了伪装？”

“是，混在了警署的直升机里。”赤松耸耸肩，“不如说是劫走了一架，原来配的驾驶员今早上才找到，被扒了衣服躺在垃圾场。”

“……”最原默然。“辛苦了。”

“我都要习惯到麻木了……”她把头贴在靠椅上，有些委屈的样子。“连轴转好多天啦。天海队长也不给放假。”

“我们还好，”天海插了一句，“警署基本上都是Alpha，这么点工作量还是可以接受的。”

赤松一抖，叹了更大一口气。

最原显然没有想太多，笑了笑。“我没问题的。”

他迟疑了一下。“不过，有一件事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我见到的那个首领，也就是警局代号①。”

最原有些犹豫，“……我在警局看到的资料上，好像没有写他的第二性别？”

天海想了想道，“是，没有查明。”

“不过因为他好像挺受欢迎的缘故，他的粉丝中很多人说他是Alpha，我找找看……”赤松一边说着，一边翻起了手机。“有那么旺盛的精力，确实很像吧？”

最原短暂地沉默了。“是。”

半晌，赤松后知后觉地抬起头。“等等，他对你说了？”

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有些怪怪的，赤松刚说完自己就顿了一下。

最原显然也不知为何有些尴尬。

“是，他说他是Alpha。”

这可是不得了的线索。赤松猛地瞪大眼睛，“闻到信息素的味道了？！”

“不……”最原下意识地向后缩了一下。“没有近身。”

前者顿时泄了气一般垮下来。

“嘛，他的谎话太多了。”天海摇摇头，“最好不要这么容易就相信。”

这个怪盗首领，除了秀特技以外最爱折腾的就是分不清真假的言论。来来回回不知道整过他们多少次，再不吸取点教训就太说不过去了。

最原点头，“明白。”

“没有线索查明他的身份的话，知道这些无端的猜测也没什么用。所以侦查科暂时放弃这一点。”天海笑着说，“不过多亏了最原くん，情报或多或少能更新了呢。”

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。

最终三人在最原家门口分别。最原一直目送警车开出街道，才转身进了家门。

等候多时的东条斩美站在玄关处，向他鞠了一躬。“欢迎回来，最原少爷。”

“谢谢。”

东条弯下腰去为他摆好惯用的拖鞋，然而最原这么久了还是很不适应，连忙阻止她问道，“小吉在楼上吗？”

后者点点头。“今天一天都安安分分呆在家里。”

“是嘛……那就好。”

与此同时，从二楼传来王马小吉的喊声。

“终一哥哥回来啦？”

“是。”他应了一句。没过多久，紫发的脑袋就从楼梯围栏边探出来。

“回来得很早，不错。”

最原无奈。“要担心的不是我吧。你的作业写完了没有？”

“写——完——了——♪”那人高声叫着。“终一哥哥不要像个老妈子一样天天盯着我刻苦学习好不好？”

“还不都是因为你。”最原抬头看他，“把头伸回去，小心掉下来。”

王马撇撇嘴消失在栏杆边。

“等下马上就吃饭了，不下来吗？”

“不要——”

从房间里传来遥远的回应，还夹杂着游戏界面的各种嘈杂的提示音。

最原看向东条，后者颔首，“我会教训他的。”

“不……算了……”

他苦笑着拦住对方，朝楼上喊道。“我明天放学去接你，不要让我被班主任找噢？”

“什么嘛——”

几秒过后，二楼突然安静下来。

“诶——？！”

要去学校的原因是因为最原刚接到的一个委托。来自王马的同班同学，班长夜长安吉。

追查怪盗这种事情果然还是特殊情况，日常的工作里，最原最喜欢接的委托，还是这种小猫小狗走失事件。毕竟对他而言，这种事大多数情况下都比较轻松。

其实不是麻烦的事情，就怎么都好啦。

于是第二天下午，教室门口。

“就是这样。”安吉晃着身子，一脸纯良地望着他，“明白了吗？”

最原想了想问道，“猫是什么时候走失的？”

“大概就是前两天吧？”安吉答。“昨天就没有看见了。”

“两天？”最原皱了皱眉，“会不会有可能只是跑出去玩了，很快就会回来？”

安吉觉得很有道理，点点头。

“但是，校长很烦啊。”

站在旁边的梦野秘密子拉了拉宽大的帽檐，不满道，“唠唠叨叨两天了，吾辈都说了，愚蠢的猫咪而已，饿了肯定会回来的。”

安吉眨眨眼，“也有可能是神明大人喜欢，就悄悄地抱走啦！”

“……”这是什么意思。

最原又问，“最后一次见到猫是在什么地方，什么时候？”

“唔……”梦野低头，“前天下午，就是在这里。之后他有没有去别的教室，吾辈就不知道了。”

“好吧。”

最原暂时放弃了打探更多消息的念头，转而看向一处明显常有东西出入的灌木丛。

那是安吉告诉他猫最常待的地方。他大致地翻了翻，没有什么发现。

“有更多的线索吗？”

“能找到地方都找过了哟。”歪着头的安吉笑眯眯，“而且小吉本来就像流浪猫一样，每天都在学校里或者周围逛，范围太大啦。”

最原一愣，“猫叫什么？”

“小吉。”

梦野重复了一遍。

“……”

“就是终一家的那个王马小吉君，和他同名哟。”安吉举起食指，“顺带一提，是因为小吉经常提到侦探哥哥的事，我们才会拜托终一的！”

“……不，等一下。”他有些没反应过来，“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？”

“因为，最开始小吉跑到班上来的时候，都是小吉去抓他，把教室里搞得一团糟。”安吉说，“啊，前面的是野猫小吉，后面的是真人小吉。”

头开始隐隐作痛的最原。

“还有。”梦野补充，“那两个家伙都很不安分，每天到处跑，找不到。”

“……到处跑？”

的确不知道为什么，自从到了学校里就没有看见王马小吉。

明明说好等他一起回家的。

“是啊。”安吉说，“总是上半天就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哟，神明大人都找不到他呢。”

她笑吟吟地望着最原，“非常相像对吧！所以就叫了同样的名字啦！”

最原默默捂住了脸。

“好的，知道了。”

回去以后又要算一笔账了。

安吉和梦野领着最原又在学校里逛了几圈，依旧没发现猫的任何踪影。

放学后学校的社团还在活动，他们逐个去问了一遍，都说没有看到野猫小吉的影子。路过昆虫研究社的时候，社长狱原昆太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。

“小吉猫吗？”昆太想了想，“昆太今天找虫子的时候都没有看到它。”

最原问，“阴暗的巷子之类的地方呢？”

昆太摇头，“也没有。”

这就有点奇怪了。最原思考起来。

明明是有固定活动范围的猫，虽然不是家养的，但有了憩息处，应该不会轻易离开才是。

告别了狱原昆太，三人沿着小道走回教学楼。最原若有所思，不远处跟着慢悠悠的安吉和梦野。

“要去校外找找吗？”安吉问道。

“嗯，去吧。”最原点头，“或许在校外常出没的地方找了新家。”

“切，真是无情的东西。”

梦野撇撇嘴。最原连忙补充道，“只是猜测而已。”

“话说回来，”他问，“放学的时候你们看到王马小吉了吗？”

两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。

反正到哪里都不能让他安心就是了。

最原长叹一声。“说的很对，那个人确实像猫一样行踪不定。”

“对吧！”安吉开心莫名。“其实我觉得真人小吉更让人头疼呢，每次转子老师都要气冲冲的问，‘啊王马又跑到哪里去了——’”

“……”最原一阵心塞。

“还有还有，野猫小吉明明平时很温顺的样子，但是每次看到真人小吉……”

安吉伸手拨乱了自己的头发，作出张牙舞爪的表情。

“就这样‘哇——’地尖叫一声，然后扑到他身上开始打架——”

“……”

最原尽力伸手制止她，“不，其实我不想知道……”

他到底养了一个什么样的魔王？

“还有噢！”安吉天真地比划着，“每次任课老师来的时候，他就躲在教室们后面，等老师推开的时候，就‘啊——’”

“啊——”

“啊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”

三声惊叫划破天际。

最原觉得耳膜都要被震破了。

这种剧情只有在特定人员出现的时候才会发生。

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王马小吉突然出现在安吉背后，笑眯眯地看着一脸受惊吓的三人。

“にしし……你们在干什么呐？”

TBC.